云帆打消了对那八颗灵石的觊觎之心,继续前行至石殿大门前,才又重新站定身形。从门口向殿内望去,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三尊石像,中间和右边一人云帆并不熟悉,但是左边的一尊石像,背插宝剑,一手负于身后,一手在胸前并指成决,正是玉华门的开派祖师矢一真人。
想来另外两位便是玉虚门的玉虚真人和三仙岛的天古真人,云帆对着三尊石像躬身行礼,又在矢一祖师面前伫立了良久,这才向着周围打量起来。
在修行界,只有在入门之时需要行叩拜大礼,之后再无需对任何人进行大礼参拜,因为那与道心相悖。修真之人本就是逆天而行,即便是天地亦可不拜,只要心存崇敬即可,入门时参拜,是因为那时还算不得是真正的修士。
这大殿中除了门口的三尊石像之外可谓是空空荡荡。两处偏殿中各设有一间静室,里面有一些起居之物。此外就是在大殿顶端,则悬挂着一口巨大的铜钟,此钟蒲牢为纽,山川地理为体,离地约五丈有余。
大钟的一侧,还有一根撞击的铜槌,形似巨鲸,首尾各有一条锁链,同样是被吊在大殿的顶端。这个高度,若非筑基修士还真难跃到上面,而大殿之中亦无借力之处。
云帆轻轻提气,便跃上了钟槌,就在面对钟槌一面的钟体上却铸有一行铭文。
其文曰:“天才出世,钟鸣一声;圣人出世,钟鸣三声;山川倾覆,钟鸣六声;人族不存,钟鸣九声。”
云帆深思了半晌,心道:“这口大钟不似凡物,难道这钟鸣能直达圣境不成,若是果真如此,我便敲上一下又能如何?我于十四岁便已筑基,也算得上是天才之列了吧?”
云帆脚下用力,眼看钟槌就要撞在大钟上面,却又生生地止住了钟槌的去势,这一下力气用的更大,那巨鲸钟槌好一阵摇头摆尾,才稳定了下来。
云帆忽然想到一个问题,天星子曾经暗示那日偷上玉华山害死他师父之人,很有可能就是昆虚宫三大太上长老之一的元阳子。而今清灵子祖师坐镇太山之巅,龙太上又喜四处云游,而今主持昆虚宫的八成就是那元阳子。
“唉,那元阳子居心叵测,若见到了我必然不会容我存在世上,还是小心为妙。”
云帆收起了通过此处返回圣境的心思,却想到君如师姐或许可以通过这里去往圣境,那样就不必跟着自己一起冒险。毕竟山海经里记载的办法谁也不知是否可行,不过却是要等其筑基了才行。
云帆看了一眼面前的大钟,忽然发现上面的山川形势,似乎有些熟悉,其中最高的一座山峰上面居然还趴伏着一只巨大的乌龟。
“这不就是太山吗!”
云帆沿着太山向右边寻找,果然见到有三座大山和记忆中的玉华三峰有些相似,只是太华峰却不是鹤嘴形状,看来传言太华峰乃是被祖师一剑劈开,此言应该不虚。可是从太山到玉华,几乎已经算是跨越了东华州的东西两端,但是在这大钟上却仅仅是占据了一角。云帆越看越是不解,这图画上的内容竟然比东华州和大明加起来还要宏伟万分,可惜上面没有文字注解,但是云帆还是从上面看出来一些端倪。
“这难道居然是......”
大钟上的山川地理和脑海中的一幅画面渐渐地重合起来。果不其然,云帆又在东、南、西、北四个方向各找到了七座独立的山峰。
云帆忽然想到一事,师父曾经和他说过,当年诸神以莫大神力挟太山以超北海,致使大地龟裂,海水倒流,结合大钟上这幅图画,所有的山川地貌早就改变了形态,不然《山海经》中的记述也不会与现实有那么大地差异。看来这幅图应该是源自女娲补天之后,却又是在圣境结界形成之前。
“也不知道用星宿分野之法还是否能找到界壁的所在?若实在不行,还真是需要让师姐独自返回圣境才行,起码得让师祖知道我还活着,还有暗中的仇人是谁。”
云帆怏怏地跃回地面,在绕着石殿转了一圈之后,又重新站在大殿门口,向三尊石像施礼告别。
来到山下,于飞芦和梅溪二人看来胜负已分,没想到梅溪却还依然活着,不过却是身受重伤,若得不到及时的救治将必死无疑。
而那于道人也好不到哪儿去,瘫坐在一旁却是没有性命之忧,应该是动用了什么禁忌手段,透支了一部分的寿元,一头乌发此刻已经变得花白。
云帆来到二人中间,叹了一口气,又摇了摇头,对那于道人道:“你出了心中的这口气,如今可痛快了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