元川乌明年便要参加春闱了,往年已然参加了童试,不满十岁就是个正儿八经的生员。乡试也于今年过了,也是年纪最小的举人。燕国科举一年一度,就是要选拔更多的人才。只是姜太后与王家把持着朝政,上去的也多是自己人,许多学富五车的学子,也只能跺跺脚生恨自己无人赏识罢了。
严氏、华氏和元振,心中是拿元川乌当亲生孩子疼的,多半也有为元清正考虑的。这个世道,没有兄弟,长辈们都去世之后,元清正在他人眼里,就是个绝户了的孤女,是块肥肉。就算有卫厌箴,元清正也会因为娘家无人,在燕都被人轻视。而且谁也不能保证,以后嫁去了卫家,就能够一直与卫厌箴和睦如初。当时见卫老夫人是个不靠谱的,而曲氏又是个扶不起的阿斗,只是婚约已然定下了,不好退亲,便退而求其次抱了元川乌回来。
即使有这番心思在,元家也不曾薄待了元川乌。为了让姐弟俩情谊深厚些,严氏是将两个孩子放在一起养的。后来孩子大了,喜爱与卫厌箴出去玩了,才少与元川乌形影不离。加上五岁后去了北疆,少了在一起的时间,才没往日里那般亲昵了。
“尧尧,你过来。”
华氏难得正襟危坐,最近女儿性情大变,她便想要与女儿谈谈心。元清正乖巧地走了过去,坐到华氏身旁。她们母女已许久没这般亲昵了,元清正年纪大一些后,总是在忙自己的事。华氏也一直以为,女儿是想在嫁人之前,享受最后的闺阁生活,所以并不曾约束过她。但是,如此一来,女儿身上便发生了太多华氏不曾知道的事,渐渐的,女儿的心思,她也看不透了。
“尧尧,你有无话与阿娘说?可是在外受了委屈?你该知道,有什么为难的事,阿娘与爹爹都会为你做主的。”
华氏自觉儿子出生以后,的确是忽视了女儿,到底女儿年纪比儿子大了十岁。可是也不曾少了对女儿的爱,女儿若是受到欺负,就算是拼了那条命,她也会护女儿周全。
“阿娘,我能有什么委屈,爹爹是大将军,没人敢欺负我。”
元清正抱着华氏的腰,捏了捏华氏腰间的软肉,转移话题笑道:“阿娘,生了玉延,也胖了呢!”
“小滑头,打趣起阿娘来了!”
华氏在元清正面上捏了捏,女儿最近胃口极好,往日里挑食不吃的东西,也尽数往嘴里塞,胖了几斤,原本瘦削的面颊有了点肉,看起来珠圆玉润的,极有福气。
“尧尧,真有什么事,不许瞒着阿娘。若是那世家的人欺负了你,你不好说,怕你爹爹得罪人,你大可与阿娘私下说,让你爹爹暗里带了人去打一顿便是了。不开心的事,莫要放在心中,家中会为你解决。”